“老炮儿”与“生瓜蛋子”的较量 2015-5-16

欧其乐@陕西中医药大学

“老炮儿”与“生瓜蛋子”的较量

“老炮儿”与“生瓜蛋子”的较量
——管虎《老炮儿》影评
        今年的圣诞是在电影院里被交代的，节日凑上周末，电影院异常火爆。圣诞节于我没有特殊的情分，电影《老炮儿》却成了随波逐流的作料。
“老炮儿”，北京方言，意指遛鸟，无所事事的混混。现在看来多少还是贬义的成分多。电影不经让我想起老舍的《茶馆》来，秦二爷的所谓皇权思想的固守分子没有现代意识，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冷漠无情，在自己的文化圈子里苟且着。相反，冯小刚饰演的“六爷”（或是六哥）还攒着股暖暖的同情心。他批判跳楼的看客、为灯罩儿打抱不平等等。
电影的胡同味儿乍一看不足，其实不然。胡同有的、四合院也有、北京方言儿话音也没少，然而现代跑车充斥着电影帷幕让这种京片子的味道淡了许多，潜移默化的被撕裂。在我看来，这恰恰是导演想要的视觉冲突，它不依托于某个人物的变化或者是事件来营造。而是法拉利跑车、奶油小生的打扮以及服饰等给人以客观的观感，让观众自内而外的认可这种变化，这是高明的处理方式。

有些人会传统的认为是一部老一代江湖人发现自己的江湖秩序已经解决不了当代问题奋起反抗捍卫尊严的电影，这么理解不为错。冯小刚饰演的六爷与王朔的书《我是你爸爸》被改变成同名电影的父亲角色马林生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父亲在教育孩子的方式上很无奈，这也是六爷不喜欢人家叫“六爷”而叫“六哥”的原因，八哥名字叫波，与自己的儿子晓波同名，这么一称呼成了同辈。这种处理的方式与王朔书里是一个套路，为了拉近关系、消除隔阂，父亲是煞费周折。可就孩子不听话惹出的事端成为了故事发生发展的主线。
晓波泡人马子被打、划人家车被拘、父亲借钱赎人约群架，马子放人退钱丢账单，最终导致新老势力的对决。故事很简单，甚至有些无聊。管虎的叙述功底加上冯小刚过硬的演技，才让这部电影不那么小儿科或者是给人流水账之嫌。其实，所有剧情电影的故事是一个框架，类似高楼大厦的钢筋混凝土柱子，有多少承载力取决于下多大的本。还好，这个剧本根基是稳固的，所以出来的东西不会是空中阁楼。

这点事情是没有必要大费周折进行渲染的，电影想要表达的东西恰恰在故事外面。电影隐约提到“六爷”年轻时伤人入狱，妻子病故，孩子放任自流，才导致目前如此紧张的父子关系。 “老炮儿”是直接给六爷的定性称谓，集所有不良青年特征于一身。他是四合院、胡同巷子里出来的，带着根上的东西。六爷角色已经远远超越了“六爷”本身，它已成为胡同文化的隐形携带者，在当下复杂的环境里偏安一隅，要说没有儿子晓波这档子事情，似乎就真的“老了”。“小爷”小飞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子弟、腰缠万贯，嚣张跋扈，不成规矩。这是经济发展时代进步的并发症，是物欲横流迷失自我没有追求的“生瓜蛋子”，算是江湖新秩序的代言人吧。新老冲突就此展开。电影始终崩着一股劲儿不放松，也不漏气。这也得益于冯小刚沉稳厚重的独到表演风格。正是这种色彩才让电影在整体上有了一种难耐和隐忍，最终饱满了故事，丰富了剧情。

电影里“六爷”几次提到自己“老”了，特别是具有代表性的一句台词：现在的电视节目里人过半百就把人往老人堆里推。其实，这种“老”是固有的生存哲学过时了，规矩不灵了，而非年纪大了这么表象。胡同文化已经随着社会的变迁变味儿了，从“六爷”借钱救子的情节也可以看出，旧时的老伙计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拒绝了帮助六爷。人们变得冷漠无情，虚伪、没有同情心，真的“老”了。从前的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豪情灰飞烟灭，六爷感慨世态炎凉，老祖尊的东西丢的没几件了。兴许晓波被打伤，给了大家唤起尊严的机会，老伙计们义不容辞披挂上阵，彻底的向现实“生瓜蛋子”进军。小飞无台词，最终落泪的表情是电影高潮，这是一种进步，对传统文化批判的接受或者是去其糟粕的传承。

在我看来，“老炮儿”也好，“生瓜蛋子”也罢，都是有着病灶的社会群体代表。导演处理成表面的对峙关系，恰恰是为了同化。人的时代关怀理念不会过时，鲁迅笔下的看客在电影里也存在。这是导演戳中要害的部分，也是电影的深邃主题。 现实生活中，我对围观打架而又不劝架的人嗤之以鼻，有些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像，通过网络争先做发现新大陆的第一人。
“六爷”在湖面上倒下了，“倒”是一种悲壮。“小爷”落下了眼泪，“落”是一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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