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杨亚衡@北外

父亲

作者： 贺兰雪 来源：中国诗歌网

一世躬耕守故乡，人前从不说忧伤。

夕阳西下寒风起，又在村头望远方。

点评

贺兰雪的《中秋夜》《归乡》等，无论是自言其情，还是拟代之作，都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外出务工人员的微妙心理。这首《父亲》，则从秋日黄昏伫立村头远眺的角度，表达留守老人内心的“忧伤”，与前二者同工而异曲。

这是一位普通的农村老人，普通得没有任何特点。他安心务农，“一世躬耕守故乡”，没有出过远门。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人前从不说忧伤”，甚至有些沉默寡言。接下来，作者也没有铺陈老人内心的忧伤，只是提供了秋日黄昏西风萧瑟的场景，提供了老人“又在村头望远方”的剪影。从一个“又”字，可见“望远方”的次数之多。至于“望远方”的原因，作者并没有明说，高超的留白艺术，表现了这位农村老人的坚韧和坚强。由诗题“父亲”，便不难推测其一次次伫立村头眺望的原因。此诗语言平实，情感冲淡。“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本是元散曲中描写游子羁愁的名句，这里用“夕阳西下”烘托父亲望子的氛围，并非简单地袭用陈词。

伴随着城市化进程和外出务工的潮流，产生了大量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导致农村的空心化。伫立村头望子归，成为带有一定普遍性意义的极富时代感的画面，频繁出现于今天诗人的笔下，我们很容易检索到诸如“年关将近思亲切，依杖村头盼子归”、“佛陀村口站，待子归故乡”、“邻家团聚欢声晚，早起村头望子归”、“黄叶纷纷寒落枝，算来正是子归时。蹒跚扶杖村头望，路远但求天黑迟”等句子。这些诗句将老人于村头眺望的缘由和盘托出，而不预留一丝想象的空间，虽然也有其感人之处，但缺乏弦外之音，究竟不如引人遐思来得空灵。

✦特邀点评人：莫真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