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吉

杨亚衡@北外

布吉

作者： 诗人木叶

布吉在世界的另一处栖息。他和我隔着菩萨和神像、
拼音与繁体汉字。太平洋不动声色，赤道灼热如一首刚写就的诗歌。

深山寺庙的早晨，我紧裹冬衣，跟在一群僧人的后面诵读经文；
布吉赤着夏天的脚，跑来跑去，在他身后，沙滩明朗，好像铺了一层炼乳。

他看不见我，除了棕榈树、掠过头顶的航班，
哪怕顺丰快递转达的呼吸已经分不出国界。

月亮在头顶旋转如巨大的孤独。逐渐变冷的月面上，中国的嫦娥
是否还在眺望着长城、古代的武夫和外国的生活；

是否会忧郁地对吴刚指点正在缓缓移动中的雾霾？布吉说，
他手里的书上完全不是这样说的，玛雅人口口相传，潮汐临近，

可以用一根撑杆，飞掠而起，撑过广袤的太平洋，还可以
在弹起的一刹那，用足心中的意念，顺势来到嫦娥的面前。

点评

阅读这首诗之前，我特地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深圳有一个叫“布吉”的地方。据说，布吉的得名与俗称“布隔”有关。三百多年以前，当地有一个莆隔村，而客家话中“莆”与“布”发音相近，到了清朝中期，它逐渐被叫作“布隔”村。上世纪初，广九铁路通车，设立了“布吉站”，于是，“布隔”因此改称为“布吉”。但是，在认真地读了两遍之后，我发现此“布吉”非彼“布吉”。它似乎是一个人名，名字的持有者好像是一个信奉佛教的善男子，他“赤着夏天的脚”在明媚的沙滩上奔跑，而抒情主人公“我”则跟随着僧人们诵读经文。与此同时，他又是“看不见我”的，这更增添了一份“故弄玄虚”的神秘。第四节由“月亮在头顶旋转如巨大的孤独”进行转折，诗句跳跃到“中国的嫦娥”，进而又把场景放到了北美，书写“玛雅”这一曾经抵达人类文明高峰而今却遭遇衰落的命运，重申了意念的力量。全诗至少涉及了三种文化，有着明显的杂糅特性，而诗行也仿佛有相应的混杂特征。无疑，这首诗对我的判断力和既有的知识积淀构成了一种挑战，它似乎在自动写作中肆意地挥发写作的快感，随着词与句的率性组合，诗的题旨几乎在这种自由中丧失了。中国诗歌网的编辑把它推荐给了我，而此刻的我，只能把最终的裁判权交到读者手里。

(来源：中国诗歌网，特邀点评人：汪剑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