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题“大觉寺归来”,有两个重心:一个是“大觉寺”,一个是“归来”。前者暗示诗人从日常生活场景来到了大觉寺这个佛家法地,意味着诗人的精神向度处于一种收缩和内倾状态,不再勇往直前一味地向外扩张,反而躬身向内探求,而这种向内探求也不能一蹴而就,其探求的过程像唐三藏西天取经那样历尽艰辛,直到归来良久才有所感悟。
那么,诗人到底悟出了什么呢?通读文本,我们可以用“自在”二字加以概括。“自在”的具体表现,或者说诗意呈现的是什么呢?在诗人笔下的这四节诗里,有四种禅境。
人生老成如一日之黄昏,如一堆堆建筑物之废墟,如人活一辈子下来感觉到的空空的通透——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去!如世间所有繁华喧嚣之后的安静。
如果说本诗第一节是从时间角度进行感悟的话,那么第二节就是从空间角度继续进行参悟。这节诗关键的诗眼在于“半”,在佛家那里,半就是全,就是俯仰、远近、缓急与乾坤。
第三节诗聚焦到了苍茫时空中的人自身。外在世界难以把控,而精神世界也不是那么掌握,因为其深奥之无意识和感性之生动与冲动。如果不是有理性的最后规约,灵魂就有出窍之可能!这里实质上写出了人在感性与理性之间踩钢丝之困苦——一方面看上去很美,一方面提心吊胆!
最后一节从自然之山风联想到文化之遗风。在这两风吹拂下,所有的一切,包括“巨人的悲伤”,人世之沉浮,都被“过滤”掉了,留下的只是像风一样的空空与匆匆!
综上,这首诗,从诗题的暗示和指示,到诗歌主体呈现的佛家四重禅境,一路行来,也是匆匆与空空,有无互现,诗禅互释,妙若莲花!
(来源:中国诗歌网,特邀点评:杨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