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男教师速写

杨亚衡@北外

乡村男教师速写

（作者：张万银）

女儿学语正牙牙，城市乡村两处家。
蜡炬成灰休道苦，农家娃当自家娃。

轻车一路又归家，屋内丑儿逗小丫。
思念女儿抛媚眼，那知所爱喊妈妈。

点评

速写有两个意思，一是边观察对象边用简单线条迅速勾勒其主要特点的绘画方法；二是扼要描述事件并及时向公众报道的一种新闻文体。这两首绝句是以乡村男教师为对象的组诗，以表现其工作和生活的充实感和满足感，题为“速写”，实兼有二者之义。

乡村男教师本是一个集体名词，从诗的内容来看，显然是以集体名词代指特定的个体教师。第一首前两句摄取一组镜头：一个是牙牙学语的女儿，一个是奔走在城市与乡村路上的这位男教师，第三四句仿佛画外音，表现他对待农村学生像对待自家孩子一般的真情付出，也可以借用无声的场面来表现。第二句中的“两处家”，成为联结这组小诗的纽带：一头联结着“农村娃”所在的学校这个“家”，一头联结着“自家娃”所在的“家”。

如果说，前一首定格于这位乡村男教师在农村学校与学生融融相处的场景的话，那么，第二首则将镜头移向回到城中和“自家娃”相处的场面。这是有些戏剧化的充满温情的场景。“轻车一路又归家”，“又归”二字，写出这位教师频繁往返农村学校和城市里的两个“家”，成为一种常态。至于是坐车、骑车，还是开车，可以有丰富的想像空间。接下来的三个细节，表现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首先是回家看到的“丑儿”逗弄“丑小丫”的情态，我们从中可以看出其儿女双全的满足感；其次是刚回到家的男主人公对女儿“抛媚眼”以吸引其注意的动作；最后，这个动作引起小女儿的注意，竟然对他喊出了一声“妈妈”，牙牙学语的孩子天真可爱的形象呼之欲出。显然，孩子并非有意展示她的幽默，而是刚刚学说话的她，还分不清“爸爸”还是“妈妈”的含义，或者学语未成音，不期然弄出“妈冠爸戴”的谑头，如此生活化的场景恐怕不是虚构得出来的。不经意间，表现出二胎政策给这位乡村男教师的生活带来的愉悦与满足感，颇富时代特色。

当今，不少作者积极尝试用白话来创作旧体诗。白话诗的语言特点，一是用词俚俗，二是多用散文化的句式。除了“蜡炬成灰”这个比较偷懒的语典，这两首绝句如说话一般，“农村娃当自家娃”“思念女儿”“喊妈妈”等语，其俚俗的程度，决非端起架子有意做诗者可比。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古典和民歌相结合产生的“新诗体”吧。虽然这种体（即风格），无论从语体还是节奏感上来说，都远非绝句的正路，但绝句之中也正不妨有此一体。

（来源：中国诗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