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力学所微雨中捡枣

杨亚衡@北外

中科院力学所微雨中捡枣


作者： 晋力 来源：中国诗歌网

真正统治这个世界的是
意外，它比庸常还多见
今天上午，忙于赚钱的全球并不知道
有甜蜜掉落大地

一层头破血流的红枣
平铺在京城的水泥地面
残缺不全的红色肉体，既是土著
又是从天而降的难民

你恰好路过
像面对电视画面里的欧洲边境
前来越境的人群纷乱如蚁
罪魁祸首的来历却一向不明

每一种生命都有归宿
但如此密集地碰到你，肯定是天启
啊，你这四十五岁的幸福孩子
顺手把它们捡起，却无法递给饥饿的兄弟

日常生活中的“意外”场景，常常会“统治”我们，给我们“天启”般的感触、看见，我们甚至会体会到一种“甜蜜”。如诗人所说，那一地的红枣，犹如“有甜蜜掉落大地”。这意外的情景，是一种“甜蜜”的收获。
   但这收获也是沉重的。随即，诗人的想象，由此“甜蜜”转为“头破血流”、转为“残缺不全的红色肉体”这种灾难性的场景。可能因为“微雨”，那红色的流淌，犹如流血。破碎的红枣，“平铺在京城的水泥地面”，仿佛是一群受害者。这意外的情景，让诗人想到的“从天而降的难民”。在这里，诗人的想象不再是普通日常生活场景，而是关乎国际性的灾难、一种对于当下人类命运的关怀。
  第三段叙述者出现在画面之中，“你”置身于此场景，仿佛“面对电视画面里的欧洲边境”，仿佛这一地的红枣，是“纷乱如蚁”的“前来越境的人群”，“你”潜在的思考是：谁是灾难的“罪魁祸首”？
   诗人虽然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却认为此情此景，也是一种生命的归宿。而当我们遭遇这样的灾难情景，或者什么事物引起我们关于灾难的真切想象，这也是有意味的，是一种恩赐，是一种“天启”。它迫使我们思考：思考自身命运，思考人类的命运。
相对于那些难民，“你”是“幸福”的，“你”想关切那些“饥饿的兄弟”，但这种关切却无法传递。这是“你”的遗憾，也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这种关切与关切的无法传递之间，有一种悲剧的张力，这种张力使这首诗变得不凡：它不止是一次日常生活的场景复述、在日常生活场景中的小感悟，它更体现出可能在“中科院力学所”任职的诗人，他的一种大视野、大情怀和更深的忧虑。点评：荣光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