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在泸州

杨亚衡@北外

长江在泸州

                     安琪

瘦，而静
而灰而暗

长江流经泸州的时候还没有经验
她蹑手蹑脚，动作不敢太大，叫声不敢
太响，面容不敢太过妖艳。她流经泸州
的时候正是刚入婆家的小媳妇
屏声息气
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我来到泸州的时候
已到了当婆婆的年龄
我喝了一口长江端上来的泸州老窖
便足足醉到京城。
2017-11-11，泸州

点评

泸州是酒乡，也是长江流经之地。一位诗人来到泸州，大概很容易把酒和长江联系起来。此诗正是如此，写得相当别致。诗人初来咋到，看见长江流经泸州，显得“瘦，而静/而灰而暗”，可能觉得有些惊奇。实际上，这也是此诗的基调，后面的想象都由此展开。诗的第二节把长江比作“刚入婆家的小媳妇”，这是诗人的异想天开，却颇符合长江上游自然地貌的情景。诗人把长江拟人化，却不是我们习以为常的那种格调，比如渲染长江豪迈奔放的气势，而是别具一格地把长江和小媳妇联系起来，“长江流经泸州的时候还没有经验/她蹑手蹑脚，动作不敢太大，叫声不敢/太响，面容不敢太过妖艳。她流经泸州/的时候正是刚入婆家的小媳妇/屏声息气”。在此，长江与泸州的相遇就有一种别样的缠绵，这种想象虽然显得有点放肆，却恰恰是一首诗的新异之处。长江惯常被赋予的那些固化的象征意义，在此被剥落无余，实际上挺符合母亲河的形象。这是一位诗人对长江母性的诠释，我们想到的是一个温柔娴静的美人。长江为什么不可以是一位美人呢？当然可以。诗的第三节，诗人自己直接在诗中现身，原来她在泸州喝“长江端上来的泸州老窖”，大概是酒力的作用吧，诗人才有如此奇特的想象。这个结尾在细腻中写得相当开敞，由泸州想到京城，一口泸州老窖“便足足醉到京城”，诗人逸兴遄飞，倒也显出豪气的一面。可见，诗人从京城来到泸州，在酒乡受到热情的款待，不虚此行，流连忘返。此诗最后落实到“泸州老窖”上，里面隐隐藏着诗人对友情的回报吧。

来源：中国诗歌网，特邀点评：吴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