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刘大任做客深圳读书论坛，主讲《仿佛有灵魂》 201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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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刘大任做客深圳读书论坛，主讲《仿佛有灵魂》

文学追求的世界不应是“黑白分明”

11月12日下午，第十八届深圳读书月·深圳读书论坛第二场在深圳图书馆举行，作家刘大任受邀为读者带来《仿佛有灵魂》主题讲座，深圳报业集团副总编辑、晶报总编辑、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社长胡洪侠现场主持。尽管当天冷雨冷风，读者热情却丝毫不减，现场座无虚席。

“黑白分明”有欺骗性

讲座首先以一部电影《晚风细雨》拉开序幕，这部电影正是根据刘大任小说原著改编而成。据了解，刘大任为海外华语文学重要的创作者。其经历颇为丰富，祖籍江西永新，生于1939年，毕业于台湾大学哲学系。1960年在《笔汇》发表了第一篇作品《逃亡》之后，开始受到文坛注目。20世纪60年代初，刘大任参与台湾现代主义文学运动，1966年赴美就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政治研究所，1969年获硕士学位并通过博士班资格考试。1972年入联合国秘书处工作，1999年退休，现居美国，专事写作。著作包括小说《当下四重奏》《枯山水》，园林著作《园林内外》以及散文及评论《纽约眼》等。

“我相信所有从事文学艺术创作的人都要面对两样东西：一必须面对世界，二必须面对自己。现在的创作者面对世界的态度不太一样，对对错非常清楚明显的、黑白分明的世界无感，比较偏爱比较暧昧的、破碎的，没有明显目标的世界。”刘大任说。随后，他以电影为例，娓娓讲述何为“黑白分明”的世界，并说明自己的文学观的变化。

刘大任讲到，二次世界大战前后，好莱坞拍了不少既卖座又叫好的电影。这些电影有个共同的特色：黑白分明。不外乎好人战胜坏人，正义征服邪恶，结果观者大悦，编导演员红得发紫，投资方赚钱，皆大欢喜。而且，在这些电影的影响下，整个世界好像变得没有矛盾了，一切快乐美满。代表电影有《北非谍影》《乱世忠魂》等。然而，真有这样的世界吗？刘大任表示，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零零七系列电影，也在套用这一屡试不爽的模式。好人与坏人，从化妆、服饰、道具、表情和动作上就能看出。但是，黑白分明的世界，并不是他心目中的文学追求的世界，那样的世界过于简单、粗糙、远离人性、违反现实，而且，很可能带有欺骗性。

在刘大任看来，文学和艺术所追求的世界真相，不但不是非黑即白，而且是不完美，不合理，不一定遵照理性逻辑进行。“破碎的、暧昧的、荒谬的、没有光明尾巴的、甚至让人痛到无法忍受的世界，才是文学和艺术的世界。”他认为，如果要严肃对待文学和艺术，首先就得破除“黑白分明”，必须在“混沌暧昧”中，找一条符合自己的独特的路。

文学艺术追求“又美又好”

刘大任还专门解析了本次演讲主题“仿佛有灵魂”的内涵。他表示，所谓“灵魂”，当然不可能脱离物质基础而发展出永恒万能的超现实境界，可是，人类的自觉，有没有可能除了应付生存的基本要求，展现出朝向永恒万能的灵魂境界不断接近的倾向呢？“我觉得，文学和艺术，就代表这种努力。”刘大任说，从人类早期的文明遗留物中就可以看出，无论是石器、玉器或青铜器，除了实用价值，制作者明显表现出一种求美求好的努力。“发展了几千年的人类文明，留下了无数强烈呼喊不愿被遗忘不想被磨灭的铁证，其中被公认为又美又好的成品，就是我们的文学和艺术。这种文明，只要人类的‘自觉’存在，只要这种‘自觉’包含了追求不朽的‘灵魂’因子，我相信，最终成就文学和艺术的努力，还会继续下去。”

刘大任说，“灵魂”二字之前，加上一个形容词“仿佛”，表示“灵魂”的存在与否，系于人的主观意念。这个概念的好处在于它释放了人的想象力。因此，他强调，“仿佛”这两个字，对现代人的文学艺术创造活动，不仅重要，甚至可以说，它就是命根子。“到了我这个年纪，创作活动所受到的压迫的确有与日俱增的倾向，问题不在于体力退化，最重要的关键还是‘仿佛’这两个字。唯有在‘仿佛之间’，人情义理和世间奥秘，才有微妙显露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