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e Your Life LEMONADE——《柠檬水》

杨亚衡@北外

Make Your Life LEMONADE——《柠檬水》
“我的生活曾有起有落，但我总能以自己内心的力量去振作起来，去继续生活。我或许得到的是柠檬，但我把它们做成了柠檬汁。”

这是Beyonce的奶奶在她90岁生日宴上发表的致辞中的一句话，同时也是Beyonce这张专辑标题灵感的来源。这句话的源头，则是很有名的一句俗语When life gives you lemons, make lemonade。

“当生活给你柠檬，把它们做成柠檬汁吧。”柠檬看似光鲜的外表，内部却是酸爽无比，难以下咽。生活看似美好的外表，内部却有难以言说的痛苦，这便是Beyonce在这专中想表达的。看似完美的婚姻，看似一帆风顺的事业，她也有着自己的痛苦。归根结底，抛去她光线的外皮，在里面，她是一位母亲，是一位妻子，是一位黑人，是一位——女性。

与柠檬截然相反的，就是Lemonade，柠檬汁可以单喝，可以和其它水果混搭，更是能加入茶水中，变成星巴克最受欢迎的夏日产品之一。即便是生活的本质，也依然可以变得美好，可以去歌颂与赞扬，这便是我认为Beyonce在这部小电影中想要表达的。

为什么Beyonce把这张专辑划定为视效专辑呢，很简单，她并没有从专辑的流畅度衔接度来排序里面的歌曲，而是注重她在小电影中所表达的故事顺序来安排歌曲的顺序。影片由11个章节组成，对应除去Formation以外的11首歌。Formation强烈的政治诉求和表达，略有些脱离影片整体的基调，所以我觉得放在最后的附加部分，是情理之中的。

很多人说影片在折射Beyonce和Jay Z的婚姻危机，这点我是赞同的。首先从前三章描述了从怀疑，到揣摩，最终发现Jay Z出轨事实的过程。开场篇Intuition （直觉），代表的是女性在婚姻中的直觉。Jay Z有了外遇，Beyonce不难察觉，从而陷入痛苦之中。紧接而来的就是第二章Denial （否认），这则代表Beyonce对Jay Z的拷问。Jay Z肯定是否认一切，而Beyonce在片刻的挣扎后，则开始宣泄心中的怒火。砸车，破坏公物，宣泄心中的点滴不满，但实际上是还是小愤怒。当她真正发现Jay Z的行为后，她收起了笑容，画面也变为了黑白。第三篇Anger 愤怒代表她内心对Jay Z不忠的愤慨与怒火，歌曲也随之变得激烈。在破旧的停车场内，Beyonce狰狞地嘶吼，宣泄内心的愤怒。这一部分是折射了第一个重要角色——Black Women.

第四章Apathy （冷漠）与第五章Emptiness （空虚），则代表着女性在爱情或是婚姻中的觉醒，同时也延续上一个篇章所提到的黑人女性。黑人的根源，来自于非洲，Beyonce在第四章中追随根源，非洲土著式的图腾与花纹，粗狂的黑人辫头，和不断闪现的中指。野性的回归，同样代表着女性的觉醒，不再默默承受着受害者的身份，冷漠与反抗，成为她们的武器。“对不起，才怪呢”不断循环，正好与标题的冷漠交相呼应。不需要男人，不需要他们，成为了这个章节所要表达的。紧接而来的第五章，则更是强调了女性的独立自主。“她踩着6英寸的高跟鞋走进夜店，好似这不关任何人的事情”Beyonce低沉着吟唱这句歌词。在冷漠与反抗后，女性也可以像男人一样，为自己而活，努力工作，只为打拼自己的未来。Beyonce和Jay Z的婚姻一直是很多人所津津乐道的话题，很多人称没有Jay Z，Beyonce完全无法取得今天的成功。然而Beyonce用“她配得上她得到的每一分钱”这句歌词来打烂那些人的脸。

在经历短暂的空虚之后，Accountability（责任）成为了第六章的标题。这个章节引入新的角色——母亲。正如同一开始奔跑的孩童，年轻的母亲，和年迈的母亲，女性化身为另一个重要的角色，便是母亲。责任这一章，其实并不是对男性角色的谴责，反而是Beyonce回忆起父亲对她所作的一切，得出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随着“责任”这二字，他们在家中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同时也很好的为后半段的做出了铺垫。这首歌的开头就提到德克萨斯州，那便是Beyonce长大的地方，Beyonce的父亲一直支持他的事业，曾为了帮助Beyonce所在的真命天女团体的训练而辞去了工作，也使得Beyonce一家曾短暂分离一段时间，但最终Beyonce取得巨大的成功。Beyonce想通过这首歌表达，是她的父亲一直告诉她坚强，成为一名坚强独立的女性。“他在玩弄你，他在戏耍你。”这是父亲对她的警告，同时也是父亲对他的爱。

第七章Reformation（改善）则是承上启下的一章，不但代表着Beyonce和Jay Z关系的缓和，同时也预示着后面部分Beyonce所想要表达的更多的内容。女性一排走进水中，牵起对方的手，像是Formation MV中的矩阵一般，女性之间互相帮助，互相照看。而Beyonce则从棺材之上起身，随着歌词中所渐渐描述的两人逐渐缓和，剧情走向了一下章，那便是第八章Forgiveness（宽恕）。这一章中，Beyonce坐在地上边弹边唱，回忆着所有和Jay Z之间的美好，这一切回忆和幸福，都让恨逐渐消散。她是一位歌手，一位巨星，也是一位——妻子，宽恕所需要的，不过是与爱人一个深深地拥抱，在耳边轻轻念叨对对方的爱意。

从这里开始，就不只是Beyonce和Jay Z之间的婚姻与爱情了，这部电影走向了更为重要的目标，也是Beyonce所想要表达的。黑人女性们相互簇拥在一起，她们可能是女儿，可能是母亲，可能是妻子。第八章Resurrection（复兴），不只是修复爱情与婚姻之间的裂痕，同时也代表着所有女性的美。而随后，电影则继续开始强调着母亲这个伟大的概念：一个个母亲，怀抱着死去孩子的照片，眼神里或许有一丝悲伤，面容却是坚定无比，但最终还是难以控制得留下泪水。最终这群女性，成片涌入屋子中，看似回到原始社会一样，开始清洗蔬菜，准备烹饪，而第九章的标题也随之出现，那便是Hope（希望）。这一章节，和对应的歌曲FREEDOM一样，是女权与黑人权益最浓的一首歌。Beyonce站在高台之上，所有在底下观众席的人，都是女性，年长的，或是年幼的，这就像是母系社会一般。歌曲中高唱的，是对黑人的解放，或许没有了奴隶制的枷锁，但是社会中无形的枷锁却拷着她们每一个人。这既指代黑人群体，也指代女性群体，而黑人女性，作为两者结合的弱势，更加需要打破这层枷锁。Beyonce就像是部落长老一样，对着她的臣民们所歌颂，所呼吁，要迎接自由。喇嘛说唱的部分，是对应着Black Lives Matter运动所要表达的一般，所以歌曲对应着解放黑人的同时，Beyonce通过画面，来强调解放女性，真正将视效专辑这个概念发挥到了极致。无数黑人女性，站在一起，携手共同面对着未来，她们内心都怀着希望，怀着奔向自由的希望。

最后一部分的开头，是Beyonce对她祖母的歌颂。她的祖母生活在黑人群体最为艰难的年代，却不断告诉她要活出精彩，去把生活从柠檬变成柠檬汁。Beyonce想要继承祖母的意志，把这一切传给她的下一代，而她的下一代可以把这一切传给她们的女儿。Redemption（救赎），不仅是对婚姻与爱情的挽回，也是母亲，母爱，女性，对家的责任与厚爱。家庭这个概念，便是Beyonce所要表达的，也是唯一可以挽救这一切的因素。“我们会治愈，我们会重新开始”Beyonce说道，随后画面中的这个村落里，依旧全是女性，她们自己耕种与收获。“把我重新拼上，就如同你当初将我撕碎一般”，太阳的光辉照耀，新的明天就在前方。救赎，不仅是对婚姻与爱情的救赎，更是对家庭的救赎。女性与母亲，能承受的伤害远远大于男性，而无论这伤害有多深，她们往往更能选择原谅与宽恕，这是阿莫多瓦在他的电影《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中所表达的，也是Beyonce在这张专辑所传达的。身为最后一章，这一章像是总结一般，汇集了所有前面部分提到的：女性，母亲，妻子，家庭，这些角色相交，才是救赎的真正意义。无数的画面剪辑在一起，不仅有Beyonce和Jay Z的画面，有她们一家的画面，更有无数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的人的画面，他们或许有着不一样的肤色，外貌，头发，却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以自己和Jay Z婚姻的不和作为开端，延伸到女性，母亲，家庭，爱情等等，Beyonce从头到尾都并不是想讨论政治，她想谈论的是生活本身。

这从来不是一张关于恨的专辑，
这是一张关于爱的专辑。

就像所有开始的愤怒与凄凉，
最终都化为了美好与光辉。

Love is Love
But hate is a choice.



*特别鸣谢：NandoBreaux
CharlesFRen
2016n年4月25日
写于Washington DC


（来源：豆瓣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