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鹿从这个暮春走失

杨亚衡@北外

一只白鹿从这个暮春走失                                                                      诗者絮语
悠悠七十三载，三秦大地造就一代文学奇才，今先生驾鹤西去，徒留白鹿哀鸣久久不衰，长安众生悲痛万分，呜呼！哀哉！
　　——题记
　　
　　一
　　
　　乡村，藏在发黄的书稿里
　　还来不及枯萎
　　两扇坑坑洼洼的木门
　　和寂静的康家小院
　　不敢入睡
　　那个被称作二府庄的地名，在
　　陕西的腹地撕心裂肺
　　
　　月光泥泞而冰冷，村庄的
　　倒影一片空白
　　远行看来在所难免
　　好比日夜耕耘在字里行间的
　　乡愁
　　在逼仄的光影里拥挤着
　　如朝圣一般
　　
　　
　　二
　　
　　找寻属于自己的句子
　　一遍遍翻晒
　　乡音、乡情，历史的和现代的
　　故事滚瓜烂熟
　　情节一点一点地回归
　　文字成为最忠实的朋友
　　倾听着黄土高原
　　
　　人物都是早先认识的故旧
　　不必费神去塑造
　　就像目光近处的四妹子
　　时隔多年依然亲切
　　在这生命历程的最后一个午后
　　跳将出来
　　讲述她脱胎换骨的乡土爱情
　　
　　
　　三
　　
　　站在白鹿塬的高处，几乎
　　能够闻见临潼飘来的石榴花香
　　刚才，一位疲惫的老人
　　沉沉地睡去
　　初夏，开始失魂落魄
　　雍村、原下……陷入沼泽
　　不能轻易触碰以及拉扯
　　
　　晨曦中，一只白鹿款款而来
　　走到老白杨树背后去
　　与暮春仅剩的一声叹息
　　结伴而行
　　隐匿，或者消失
　　困顿的岁月不打算继续去突围
　　一群人从此无家可归

　　2016年4月29日草书于千水之阳
（来源：中国诗歌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