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子.暮春寄语

杨亚衡@北外

采桑子.暮春寄语                                                                 稻香老农


杏桃叶茂春将暮，杨柳吹花，粘住窗纱。一任东风送晚霞。
似萍落絮随流水，洗尽铅华，滋润田家。陌上明年景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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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所作旧体词，难以避免来自传统与现代这两种眼光的审视。自传统眼光判断其声韵格律是否合于词文体的规范，自现代眼光判断其反映当代生活和情感的能力。

写作“落花诗”与“秋柳诗”，是诗歌史上绵延久之而又相映成趣的两个题咏活动，词中亦不乏此。稻香老农径直写“杨柳吹花”，其特出之点在于“嫁接”，即把传统落花诗与秋柳诗嫁接到“杨柳花”这一意象之上，对传统而言颇有“变形”的意味。

此词下笔点题。桃杏叶茂之时，桃花与杏花早已凋零，柳绵始飘飘还坠。“杨柳吹花，粘住窗纱。一任东风送晚霞。”纯用白描，呈现出黄昏时节，一个人独立纱窗之前，注目夕阳晚霞映照之下“柳絮飞来片片红”之场景。

上片写景，下片言情，是宋词的标准章法。过片“似萍落絮”句比之苏轼咏杨花“一池萍碎”，虽无甚新意，然接以流水洗尽柳絮，柳絮又随水灌溉农田，却系古人未有之境。龚自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春护花”，在传统落花诗伤春与叹逝之外别开生面。煞拍“陌上”句即蕴含此种期待，然与“更护花”的强烈主观宣示相比，语气冷静而略近于客观陈述。

这首词拼接、组合了诸多传统落花诗词的意绪来写柳絮，是一首上好的“临帖”之作。概言之，诗词创新不是平地起楼台，今人要写出好的诗词作品，必自传承中开拓新境界。此词的得失及留给我们的启示，大约在此吧。

（来源：中国诗歌网，特邀点评人：莫真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