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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燕园到荔园 黄萍 2017-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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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12 14:59: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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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DC-23 于 2017-6-12 15:05 编辑

从燕园到荔园
            黄萍
海的呼唤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每次去蛇口、游南山,路过深大校门,总会隔窗眺望那片绿树参天的校园。30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无人烟、乱石嶙峋的海渚沙滩,寂寞地我与孤零的南头中学(当年的宝安‘高等中学’)遥遥相望。,真是弹指一挥间,沧桑巨变。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特区初创,市领导班子冲破禁锢,解放思想,提出“啊?特区建设,文化先行。”尽管当时深圳一穷二白,却发誓“卖掉裤子也要新建八大文化设施,我们需要教育培养各种专业人才。”深圳大学就是其中的重点项目。
      接着,市领导班子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四处筹集资金,选址建校,招聘教师,招生,得到时任主管特区工作的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同志的大力支持,从全国高校文科精华的“巨无霸的”—北大招聘教师。一语犹如石破天惊,招来各种非议:“小渔村建大学,自不量力……”文化沙漠建海市蜃楼,天方夜谭……”的确,困难重重,尽管市委、市政府大胆作出了:“凡调入深圳的专业技术人员,优先分配住房,解决家属入户、农转非、子女入学、就业的”承诺。但响应者不多。我所在二线建设指挥部,1983年,就有为北京调来的高工,干了三个月,就把住房的钥匙甩给我(当时我们机关大小干部都住招待所),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不是人呆的地方,马上给我到人事局办手续,回北京。”
      然而,历史的演变是奇特意外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昔日冷寂的深圳湾畔热闹起来,一幢幢现代化的校舍,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啊,荔树发出拔节的声响,花蕾含苞待放。因为春天来了,所有的梦都会落地开花……
      深圳市委组织部,市人事局组成的赴京招聘团传来音讯:时任北大中文系主任,中国文艺美学的“教父”博导胡经之教授、还有汤一介教授、乐黛玉教授伉俪、清华大学副校长张维、罗征启教授,即满怀学术抱负的应届硕士生,青年美学家刘小枫等,你怀揣振兴中华的梦想,肩负高校改革的神圣使命,组成了一支师资力量雄厚的“先遣部队”挥师南下,从燕园到春潮激荡的荔园,创办深圳大学。
      此时的胡经之先生,自觉的履行了一个北大人的天职—把未名湖畔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学术思想的种子,散播到充满宏大理想,思想解放,凝聚了全国高校改革愿望—这块未开垦的处女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江南稚子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胡经之先生1933年,出生在苏州一户书香门第之家,父亲是颇有学问的私塾先生,一生都在书斋里,当我教师、做学问,是他最初的启蒙。先生谈起小时候授课情景笑道:“若是背不出文章来,可是要挨手板子呦,哪像现在的孩子自由。”
      “自古江南多才俊。”大学问家钱穆和他的兄长钱挚(钱伟长之父),钱穆师弟陈永梅等,在无锡、苏州是家喻户晓。因此,先生自幼耳濡目染,深受人文环境的影响,立志做学问,不畏艰难,往返于无锡、苏州之间求学。
      先生在为我的拙作—长篇报告文学《风景这边独好》作序时,就这样记录了少小离家求学的情景—“我上次在无锡杨梅村读书。,每当寒暑假,要乘着乌篷船,从泊读港驶入苏州老家,中间要穿过阳澄湖,南侧的鱼池笼,鱼池笼就是连片的鱼塘,有垂柳和小路好把鱼塘连成一大片,深不可测,让我感到神秘……
      每每读到这段文字,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个充满稚气,圆圆的笑脸,明亮智慧的大眼,身着短装,脚穿布鞋,背着书包,站在船头,神情专注眺望远方的少年的身影,令人浮想联翩。
      胡家才子初长成。风华正茂的先生,学生时代就和所有的热血青年一样,满怀报国之心,信仰坚定,十分痛恨国民党的腐败,积极参加地下党组织发动的学生运动,17岁就成了学联主席。解放后,是当时苏南地区最年轻的政协委员。但他却无心从政,立志做学问。
北大才子
      1952年,才华横溢的先生,以同的学一的优异成绩考上北大。那时,正赶上北大、清华、燕京三所名校,文科名师汇聚北大的黄金时代。如冯友兰、林庚、游国恩、王瑶、林周瀚、王力,杨晦等……能听这些如雷贯耳的大师们讲哲学、古典文学、现代文学、文学理论、古代汉语,三生有幸。深受这种浓厚的学术氛围的感染,先生师从杨晦,成为北大第一批博士生,纯水朱光潜南下考察、游历。1958年,周扬到北大讲美学,他被挑选去当讲座助教。在北大认识了周海英、严慰冰和他的母亲过英,因是无锡老乡,常有来往。后来又结识了颜卫彬的丈夫、时任中宣部部长、国务院副总理的陆定一。他们对先生的才华十分欣赏。
      北大回荡着一种多元学缘,互相激荡,知识分子的耿介之风气,每遇不平之事,总是直率表达,甚至选择潇洒地离开。这种名士风度,对既是典型学者,又富有浪漫主义诗情的先生,产生了深刻影响,形成了外柔内刚,诗人美学家的气质特征,留在北大人的记忆中。
      正如韩愈大师所言:“古之学者必有师。师之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他牢记恩师杨晦的教导:“做学问,一是要静下心来,不要左顾右盼。二是要到泰山顶上。不要被途中的花花草草迷惑。” 因而,他放弃了许多诱惑和选择仕途做官的机会:1955年,被人大研究班选中,去后发现只有中国革命史和马列主义哲学两门课,与自己的兴趣不合就回到北大,坐了两年的冷板凳——研究古典文学,成为杨晦的课代表。
      1980年,北大成立出版社,请他去当总编。那时他已是副教授,一心想做学问,当教授,便谢绝了。这大概是秉承了他父亲当教师的遗传基因。在忙还是照帮,编辑《文艺美学丛书》,产生了很大影响,为北大在学术界打出了一张漂亮的出场牌。
      先生在北大求学执教期间,学风开放,鼓励教授们“炒名牌菜”。除了规定的课程外,什么拿手就选什么,发挥自己的强项。因此,先生踌躇满怀,首次把文艺学和美学融为一体,开创了文艺美学这门新学科。当时,年仅25岁的先生,将学术方向由古典文学转向当下,被《文艺报》聘为特约评论员,与李希凡、,李厚泽一起写了不少评论,十天赚了一千元稿费,相当于读副博士两年的助学金(每月50元)。先生尽可“奢侈”一把,但他却跑到东单买了一车旧书回来说“这只是我走向文坛的半步。”
传道授业
      先生在北大开创的文艺美学,1981年招收了两名研究生,而报考的有98人,最后又多申请了一个指标,收了来自四川的王一川、上海的陈伟、北京的丁涛。他平易近人,常在家中给三位弟子“开小灶”。先是沏一壶他喜欢的绿茶,一边品着佳茗,一边启发式的讲学,循循善诱,引导弟子要以开放式、包容的心态,从事文艺美学理论的研究。,强调艺术不是现实,生活模拟的产物,而是审美体验的结晶。要懂得艺术的特性,更要善于举例,例子是否恰当,关系到理论的正确与否。先贤的这些教诲,后来成为弟子们治学的座右铭。每每学术讨论过后,弟子们还会品尝到师母张景贤教授亲自下厨烹饪的美味佳肴。
      他知人善任,唯才是举。南下时,时任北大中文系主任的严家炎极力挽留。“你的文艺美学刚开课,这一走怎么办?” 先生早有安排,回答道:” 北师大的弟子王岳川,不仅学问好,还通晓音乐、书法,堪当大任。” 于是王岳川调回北大,顺利接班。
桃李天下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话对从事人文科学研究的人来说,是再确切不过了。先生在北大执教时,王鲁湘报考了1981届他门下的研究生,专业成绩不错,但外语不行,没通过。先生建议他到北大进修,第二年再考。王鲁湘就租了间民房,到北大进修,先生还送了他一张铁床。没想到第二年,因前一年加了名额,没给新生招生指标。正巧,北大哲学系美学研究专业尚有名额,先生便力荐他去哲学系读美术专业,一举成功。
       1986年,先生编辑《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材》时,有朋友向他推荐它出现的是曾繁仁。曾繁仁当时只是个教务科长,没有学术成就,但却一心向学,不得门径,并想试着写一章。先生被他的热情打动,于是首肯,为他打开了通向学术的道路。英雄不问出处,当年的曾繁仁,如今已成为著名的美学家,中国生态美学的奠基人,曾任山东大学校长。由此可见,先生是不拘一格,慧眼识才。
      当年,先生在家里开设“小班研究课”,的弟子王一川,在学术研究上颇有造诣,著作等身,如今已成为北京艺术学院创始人叶朗的接班人。当王一川还在北师大任教时,先生就问叶朗:“你的学生不少,为什么挑了王一川?” 叶朗回答:“王一川是长江学者,他重视的是学问和能力。”说到这里,我们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心是有多开心,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得到同辈学者的厚爱和青睐,该是多么欣慰和满足。
      先生对学生的关爱,不仅体现在人生大道上的指点鼓励,在生活细节上也关怀备至。他常常将收集到的书籍、杂志,根据弟子们不同的学术研究方向,分给他们阅读作参考。逢年过节,还备一小袋零食当礼物,就像长辈那样细微。弟子们就这样享受着先生父爱般的温馨。
南下开拓
      先生对学科的研究,充满青春活力,激情燃烧,开拓不停。在北大就创新了《文艺美学》、《西方文论教材》,然后南下深圳,活跃于改革开放的前沿。在新兴的比较文学中,又倡导诗学的研究,将日渐具有商业性和消费特点的当代审美文化潮流,提升到美学高度去把握。他至少在四个学术领域里,都曾先后成为全国学术研究的开路先锋、引领者。
      因为学科研究是没有止境的。往往需要耗费一个学者毕生的精力和时间。若能有一项获得成功,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更何况先生创新了那么多项学科呢!
      他参与创办深圳大学中文系,使燕园人文学科之风在荔园激荡。由于深圳大学的教学理念开放、机制灵活,来去自由,可以半年在北大、半年在深圳。教授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宽松、舒畅。试了三年,先生爱上了深圳,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深圳人,他庆幸当年作出留在深大的决定。
      先生直言不讳道:“深圳的条条框框少,很有包容性,创新多,办事效率高。系主任在学科建设方面自主权很大,可以制定系名,确定学科专业方向,学术研究发展空间广阔,形成了前所未有的激励机制,在全国高校改革中成为先导。” 在这样一个思想自由、精神独立的环境里,他结合深大的特色,将中文系发展成为国际文化系,目的就是为深圳培养更多视野开阔的国际人才。同时和东南亚合作,开设对外汉语班。
      他总是不停开拓。1988年,他创办了特区文化研究所,还开设了特区文化研究生班,办了两件,培养了数十名特权文化干部。深圳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市文化局局长、市文联主席等都是这个研究生班的学生。1993年,深大中文系和暨大副校长合作,开辟了华南第一个文艺博士点,先后培养了数十名博士。
      众望所归的先生,在任深圳市作协主席时,开深港文化交流之先河。为迎接九七香港回归,他积极支持深圳格律诗学会会长、诗人胡建雄、陈浩、谈耘,与香港作联主席张诗剑发起征文,编辑深港百名诗人、340诗文颂回归——《合浦还珠》一书,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畅销大热,获得上级好评。
      先生热心培养人才,2008年为深圳作家王丛飚的长篇小说《走出大山》作了题为“走出大山更精彩”的序言。在首发式上,称赞王丛飚是一位很有创作潜力的作家。正如先生所言,两年后,王丛飚又一部25万字、以1982年2万基建工程兵挥师南下,复转深圳开拓创业,商海沉浮为背景的长篇小说《血路》由百花洲出版社出版,引起强烈反响,被誉为一部史诗性的军垦赞歌。
      2011年,为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深圳作家胡建雄、陈浩、,香港作家张诗剑、蔡丽双编著的粤、港、澳、台四地百名作家白首诗文集《辛亥颂歌》,由北京科技与文艺出版社出版。
先生和市委老领导刘波出席了首发式,以此鼓励民间社团开展各项活动,繁荣深港文化事业。
      2014年端午诗人节,先生冒雨出席了由《香港华文诗报》在东湖举行的第二届世界华文诗歌征文颁奖大会。他在讲话中去往华文作家以海纳百川的胸襟,以文载道、和而不同,扩展东西方文化交流空间,令与会的文化人感动不已。广东省作协副主席、中山市政协主席、著名诗人丘树宏,德国诗人彭吉蒂,埃及诗人赛义德,《葡萄园》诗刊主编台客,香港是孙重贵、深圳诗人陈浩、黄萍、唐成茂、张奕元、陈晓云等都报以热烈的掌声,齐赞先生不愧为中国文艺美学的泰斗、深圳学派的领军代表。会上,他还为香港著名女诗人题词:“博古通今,清丽双臻;熔古铸今,梦圆复兴。”
      “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先生在北大30年,深大30年,出版了《文艺美学论》、《20世纪西方文论史》、《西方文艺理论文著教程》、《中国古典美学丛书》、《文艺概论》、《胡经之文丛》五卷本,主编了《深圳文艺廿年》等。在传统文化复兴的当下,他继续弘扬国学,在深圳特区报上发表了《既不固步自封,也不妄自菲薄》《国学复兴为创新》《普及国学需深入浅出》等文章,阐述对弘扬国学独特的见解。他至今还能背诵那篇渗透智、仁、勇人文精神的《聪明的司马光》一文:“花园里,假山旁,许多孩子捉迷藏。忽然间,不提防,一个跃进大水缸。跳不起,爬不上,大家顿时惊得慌。逃的逃,嚷的嚷,一点没有办法想。好孩子,司马光,人又聪明但又壮。只见他,急忙忙,搬起石头就敲缸。一阵敲,一阵响,水缸敲破开小窗。满缸水,窗外放,就处朋友没受伤。” 使我钦佩至极。
伉俪学者
      1988年秋,市委宣传部在刚落成的深圳湾大酒店召开由延安时代老作家柯兰大师倡导的中国散文诗创作会议。作为一名习作者,我有幸认识了先生,而后常有往来,聆听他的教诲。在我眼中,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和蔼可亲,从不大声说话,为人随和。2005年,他应邀参加柯南大师在仙湖植物园的散文诗长廊落成典礼。那天,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她穿着洁净的白衬衣,既不戴帽也不打伞,山岚吹拂他一头银发,潇洒地走在长廊上,宛若魏晋风度再现,让人遐想无限……
      每次拜访先生,都先电话征询。他住在深圳河边益田村一栋公寓的23楼,可以望见香港的山峦,米埔的红树林、西部大桥。先生喜欢站在阳台上,极目眺望,欣赏深圳湾的日出日落。我想:一定是神奇的海天、宇宙为他展示一片广阔的审美视野,牵引他寻觅探索的目光,让他迷恋陶醉。
      先生客厅里挂着“宁静致远”的题词,你真大红巨幅“寿”字,是他80华诞时学生们赠送的寿礼。茶几上堆放着一摞摞专业著作,我顺便瞄了一眼他的书斋,几个大书架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桌上、凳子上、甚至地板上都是书,剩下只能容纳一个人走动的空间。
      我想,这是怎样一个书香弥漫,美丽的像鲜花盛开的原野,江河奔腾的精神世界啊!让人羡慕。就在这宁静的空间,先生快乐地保持着用笔写作的习惯,书写出那么多红篇巨著,用电脑写作者们惊叹、汗颜。
      音乐是天使的语言、,听你的倾诉。客厅里有一架钢琴,摆放着乐谱。先生说:“我学生时代爱好音乐,会弹钢琴,一直保持到现在。读书、写作累了,打开琴盖,坐下来,随意翻开乐谱,手指拂过洁白的琴键,那种感觉真好,既愉悦了身心,又能保持头脑清醒、,肢体的灵命。”我想,先生多少回,沉浸在自娱的琴声里,屏蔽着外面世俗的喧嚣和纷争。从跳荡的音符,诗意的旋律里体验生活审美升华的极致。这种泰然无我的生活境界,是他人生的修炼境界。
      先生自幼生长在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对谁有特殊的情感。益田小区有个游泳池,游泳成了他每天生活的必修课。一年四季,除了外出,下午3点准时入场。他说:“我游泳不是年轻人那种‘中流击水’,而是将整个身体漂浮水面,让心灵安静。我很多思想和写作灵感,都来自水面漂浮的时刻,这个习惯从60岁开始坚持至今。”
      年过八旬的先生,耳不聋、眼不花,看书写字不戴眼镜,走路无须搀扶,这种健康,除得益于游泳散步的锻炼外,对饮食调理也颇有心得。他说:“从75岁起,每天晚上只喝一碗白粥。病从口入,要严于律己。” 去年,我们欲设宴为他庆祝米寿,他只答应到马路对面的一家江南餐厅饮早茶,简简单单大家聊聊天。先生不会当今物欲横流、攀比、晒富所诱惑,始终保持豁达、宁静、淡泊、纯粹的健康心态,是多么难能可贵、令人敬佩!是所有进行审美人生精神追求、倡导和传播审美精神、是美学研究学者的典范。
      先生的夫人张景贤,你年过75岁,曾是清华大学教授。夫人正如她的名字:温柔、贤惠、,知书达理,颇具中国知识女性的风范。他们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保持着个人独立的尊严。二老身体健康,家务琐事都能自行打理,而且保持着良好的学习状态。到时候退休后开始学习国画,主攻牡丹,在宣纸上随意挥洒抒怀。
      2011年春节,我们给二老拜年,客厅里挂着一幅幅清秀隽永盛开的牡丹画作。张教授笑道:“这是我的习作,用来消遣。” 他见我神情专注的样子,问道:“喜欢吗?”我随口而出:“非常喜欢。”
      “喜欢,我送你一幅,随便挑。”这真令我意外,就又浏览了一遍,毫不客气地挑了一幅花蕊非常别致的牡丹。这时,先生对夫人说:“她很有眼力,这幅牡丹花蕊的确与众不同。” 我红着脸说:“不好意思,谢谢张老的墨宝。” 张老和先生一样热心于公益文化事业,经常到老年书法院指导,亲自布展,可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今年春节,我和陈浩给他们拜年。,一进门,张老就把我领到他的画室:“看看,我这几年画的牡丹,有没有长进?”顿时,我惊呆了。满室形态各异的牡丹,争芳斗艳,让人心旷神怡。我说:“张老,我要醉倒在您的牡丹王国里了。”
      “你那么喜欢牡丹,我在精心给你画一幅,你需要横的还是要竖的?”张老如此慷慨,让我惊喜又不安。在充满铜臭的当下,张老的馈赠,彰显出弥足珍贵的人格魅力。
      中秋节前夕,我和陈浩去看望先生。入得厅堂,只见他身着一件白底细格子短袖衫,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盈盈的伸出那双晒地黝黑的手,与上衣形成黑白分明的反差,好一个游泳运动员的肤色,只有头上的银发昭示着年龄。诺大的客厅,茶几上、沙发旁,四处堆放着一袋袋做了标记的文件资料。
      “您这是?……”
      他微笑道:“北大要出版我的全集,300多万字。这不,我正在收集、整理、归类。时间长了,做起来很费工夫,也得做。待作品出版后,北大还要为我举办题为《饮水思源,感恩北大》的作品研讨会”。先生一生都在不停地探索,不停地追求,是文艺美学界不知疲惫的劳模和榜样。近日,佳音传来,先生荣获广东省2015年优秀社会科学家称号,而且全省仅此一人,名至实归。
      年过八旬的先生,在文艺美学研究这个寂寞的天地,在发黄的故纸堆里,依旧那么孜孜不倦,那么痴迷执着,快乐地寻觅着,保持着一种具有极高境界的生活态度,与客厅那幅“宁静致远”的题字相得益彰。
      这对伉俪学者,关爱晚辈、宽厚待人,热情朴素、谦逊、严谨治学的作风,对精神生活的高贵追求,在今天的时代里,是极其稀缺的美德,就像一盏明亮的灯,照亮晚辈的精神世界,激励晚辈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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