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亚衡@北外 发表于 2018-10-14 22:25:40

长诗<边疆>节选二

长诗<边疆>节选二
作者: 海男


1、一只澜沧江岸的兀鹫能活多长时间

一只澜沧江岸的兀鹫能活多长时间突然出现的玄幻之谜,跃起在峡谷就眼下的场景来说,看到的是冰凉的石头从石缝中偶尔会看见一朵蓝花偶尔会看见一条蛇在石缝中穿行的孤寂偶尔会看见江岸的砾石中摇曳出一朵浪花兀鹫就在这条江岸上空盘旋着如果想看到一只兀鹫是从哪里来的那么你需要追随它黑色翅膀下的旋律其实,只要你用心倾听它拍击翅膀时的音韵就可以看见江岸的一座座深深浅浅的大峡谷就是兀鹫们夜晚栖身之地。只要你留意你就会看见一片片黑色的羽毛沉落在岩缝中。栖居,是一个区域是人解决了饥饿、思想斗争之外所奔赴之地。人类的盔甲、粮仓、书籍、刀剑最终都会回到他们的栖所兀鹫们天亮就开始飞翔离开了峡谷中的洞穴像人类一样开始梳理羽毛一只兀鹫之王引领着众多的兀鹫为了生存而搏击天空只有通过空中飞行兀鹫们才能发现生存的哪一块领地上有充饥的食物。对于空中兀鹫们来说用它们的利齿撕裂一块块鲜红色的肉是斗争,也是日常的生活。死去的动物是空中兀鹫们飞行中捕获的食物一只澜沧江岸的兀鹫能活多长时间这是一团火从开始燃烧到熄灭的过程舌头是柔软的,用来平息战乱,并诉说时间利刃是尖锐的,用来割舍颓败,产生希望太阳是金色的,用来普照万物,庇护生命兀鹫是黑色的,用来拍击强大的一双翅膀黑色是葬礼之色,庄严隆重而永恒神秘的色块一只澜沧江岸的兀鹫能活多长时间让我们前来温情脉脉的对待这个问题就像看见峡谷中的一朵蓝花从石缝中探出头微笑着就像看见一条蛇孤寂中在冰凉的峡谷中蜕了皮就像看见一本书翻开生死之谜后越来越复杂就像从天空中过来的云改变了线路又过去了一只澜沧江岸的兀鸶到底能活多长时间让我们先点燃一堆柴禾吧,我感觉到了寒冷饥渴我感觉到了你们比我更寒冷饥渴的命运而此刻,我只需要坐在一堆开始燃烧的火塘边我只需要伸出手去,触抚到火光中蓝色的光影

2、当树在祭祀另一棵树的死亡
当树在祭祀另一棵树的死亡这个场景发生在滇西广袤的山冈一棵树在莫名的衰竭之中倒下去连同树根移出了雨后的山林连同干枯枝叶中最后的一点点嫩芽倾向于大地一棵树缓慢中倒下地的声音惊走了在附近山林中彼此挑衅的众兽们的灵魂它们带着皮毛裹紧的灵魂撒离了这片山冈被惊吓而走的还有栖在树枝上的雀鸟们我亲眼看见一只蓝孔雀让翅膀开屏后消失了踪影我还目击了当那棵树倒地时一只鸟从树上的鸟巢中飞走了。满地的枯枝压着枯枝就像满园的花木开始了凋亡的长夜我还用惊恐的眼睛目击到了一棵树倒地时旁边的另一片林子里树叶呼啸而出的巨风一棵树被宣判为死刑,它的末日清晰可鉴当它倒地时,你会发现树心已腐朽当它倒地时,你会看见黑色的蚂蚁们从树心中爬了出来又经历了几场早春的寒凉,还迎来了一场春雨之后,祭祀开始了。林子里的树开始祭祀着另一棵树的死亡。雨水仿佛洗干净了每一棵树的身体。倘若你走到每一棵树前都会看见每片树叶上的灰屑消失了仿佛讲故事的老人从林子里回老家去了当林子里的树正在祭祀着另一棵树的死亡家里的老式缝纫机已进入了被废弃的时光还有那只挂在墙上的弓驽已经成为了旧时代的文物而我的母亲却仍在用坚韧的年轮数落着数年前的桃花劫当一棵树正在祭祀着另一棵树的死亡时山冈上落差以外的一座小村庄正在庆典中让一位十六岁的少女穿上白褶裙我赶上了这场庆典,看见了穿上白褶裙的少女提起裙摆正在火光中旋转当一棵树正在祭祀着另一棵树的死亡时我的母亲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喝着一碗萝卜汤我的书写中正在开始叙述一只美丽蝴蝶的出世

3、羊为什么舔着牧羊人手心中的盐
牧羊人将羊群赶到了山坡上时太阳已经照亮了整个地平线延伸在脚底下的石砾、山路、盆地构成了地平线的一隅构成了用血液祭祀时间的一席之地牧羊人占据了一座山坡上的风水就像冥思者占据了不眠之夜的黑暗牧羊人占据了丰茂的草场就像忧伤占据了神秘旅路中光秃秃的一片丘陵牧羊人占据了从山下上山的一条黄色的土路就像迷惑者的一瞥占据了山冈上盛开的向日葵这是正午的时间,牧羊人从口袋中抓出了一把盐你知道的,这是白花花的一把盐你家橱柜上盐罐中的盐。你知道的每个元素都要被人呈现体悟并使用之后才会产生价值观。就像你家门口的一座池塘中的鱼群自由的划动着晶莹的波浪,激荡着你的心跳就像印刷机上的油墨因为滚动而呈现出了图文群羊们欢快的奔向了牧羊人并开始用舌头舔着牧羊人手心中央白花花的盐羊为什么要舔着牧羊人手心中央的盐盐为什么取悦着人类或羊的舌头我不知道奔跑在原始森林中的老虎豹子是否需要白花花的盐?我不知道天上的星宿是否会需要人类罐子里的盐我不知道盐巴洒在伤口上为什么会消炎又能产生剧痛我不知道人类的口腔中失去盐味是否会产生眩晕症状

4、忧伤像一根草绳捆绑着收割后的麦穂
忧伤像一根草绳正在捆绑着收割后的麦穂这件事你可以忽略。然而,当你抬起头来你遇到了遗忘中的一个人无论他们是男人还是女人性别在更多时候,只是告诉我们太阳和月亮的距离而遗忘是因为当太阳升起月亮就消失了你可以忽略忧伤像一根草绳抛向了麦田抛向了收割后的,已经成熟的麦穂你同样可以忽略当月光升起时,太阳沉落的时辰但你无法遗忘从村头到麦田的那条路你可以忽略忧伤,它是疯狂的麦芒垂下的头颈你可以忽略忧伤,山坡上的一个妇女正烧着冥币黄昏中妇女的嘴唇至始至终都像是在念着咒语忧伤像一根草绳已经捆绑起了又一束麦穗一个男人或女人挨着枕头在黑暗中躺下去了你可以忽略女人的头发丝,但你无法割舍那些在麦田中已经降临并渐次成熟的因果你可以忽略屋檐下的雨滴声,但你无法忘却埋在苹果树下的一只鸟身前的拍翅声忧伤像一个乡村妇女眼眶中的长夜她想着水井的石栏,麦田中的风暴她想着堕胎的那团血肉,水洼中奔来的泥石流

5、黑栗树下一只鸟儿从天空中落下来了
黑栗树下一只鸟儿从天空中落下来了这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没有任何人看见鸟儿落下来了。栗树下的杂草太多了斜坡上埋下的土豆已经开始绽放出蓝色的花朵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几个小学生徒步走了五公里后进入了这片黑栗树园很快就走出去了。只有那只鸟儿的身体留了下来或许是鸟儿的身体太小,它落下来显得悄无声息风将它的小身体送往了栗树下的杂草中而此时此刻,那群淌过一条河流的小学生已经回到了村庄的火塘边而此时此刻,我正徜徉在国家地理的一小块隶属于滇西的版图上因为喜欢绘画对色彩敏感的理由山坡上那片灰黑色的栗树园召唤着我本来我已经看见了村庄,却又从一条小路拐上了山坡。这就是人类的处境之一就像那一年,在澜沧江的西岸我淋了一场大雨遇到了一个披着簑衣的妇女她背着一筐刚出土的萝卜将我带回了她的的村庄人类个体的处境因时空而转换你因此会在一只鸟儿落下来的时候听见了神的召唤。我从未见过神但我知道神总是在陪伴我行走睡觉生活神将我的魂召唤到了那片黑栗树下的山披神让我为那一束束树枝上的色彩而激动我独自行走着,能倾听到弹力胶鞋下发出的声音我看到杂草已漫过了足踝突然,我看到了那只小鸟,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只鸟儿还活着。啊,活着就像我看见的黑栗树是活着的那群走了五公里路穿过了黑栗树的小学生是活着的我自己是活着的,乃至于拂动我足踝的杂草也是活着的我躬下身,害怕惊动那只小鸟我以为它只是在杂草深处作短暂的停留或休整就像人走累了,会躺在山坡上睡一觉再走为了不惊动鸟儿,我几乎屏住了整个呼吸啊,我愿意相信那只鸟儿还活着像我挚爱的亲人们一样活着像旁边的树和盛开着蓝色花朵的土豆们一样活着像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样活着

6、一个男人和女人在村庄里相爱
一个男人和女人在村庄里相爱意味着他们是儿时的伴侣他们曾爬上高高的草垛仰起头看星空羊糞的味道挟裹着一阵阵稻草的干涩味过来了那是儿时,他们躺在草垛上数星星时还不知道身体中有火在燃烧身体有火,就像一块陨石磁铁的火它藏在人的手无法触摸之地那对躺在金色草垛上看星宿的乡村伙伴在他们看见收割后的麦田飘起了火焰后他们站在高高的山冈上手里紧握着折下的绿树枝他们害怕麦田中的火会从风中飘忽到自己身上常识告诉他们说,当火扑面而来时手里握住的绿树枝可以扑灭火焰浓烈的烟雾飘过去了,他们成长为青年当一场闪电击倒了一棵杉树时他们彼此在隔墙的梦乡中似乎看见了彼此的眼睛仿佛触到了旷野中的闪电于是,他们用树叶吹奏起赴约的音符他们会在田间地头彼此朝着清亮的泉流走去他们会在同一时刻赤着脚淌过河流他们到河对面的林子里去唱山歌他们开始背靠着背用歌谣拷问着对方的灵魂一个男人和女人在村庄里相爱会惊动树巢上的鸟群,因为他们站在大树下正说着天上的情话一个男人和女人在村庄里相爱还会惊动他们来自远古的祖先每当他们面朝天地开始许下诺言总会感觉到森林中传来了奇异的声音白昼和黑夜中总有掌握着,魔法的音律为他们伴奏一个男人和女人在村庄里相爱还惊动了火塘边燃烧的柴块还惊动了那些传播消息的在风中扬起的嘴唇那些被玉米、树液、土豆、麦子和蜂蜜滋养过的嘴唇它们将如何用嘴唇礼赞这对年轻人的爱情

7、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
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一个姑娘出嫁了,她戴上了老祖母留下来的银手镯她要到更远的村寨中去种包谷,纺织生育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一个百岁的老年人睡着了,他是永远的睡着了即使是公鸡的啼鸣,大鹏鸟的拍翅声也无法喊醒他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一群孩子们正在庄稼地里玩着泥巴而他们年轻的父母正翻耕着春天的土地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一块青铜器被蒙面人盗走了,村里人报了警却无法说清楚蒙面人是从哪条道上消失的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在火塘边讲了一夜鬼故事的男人搂着孩子们睡着了,妖魔们在黎明之前逃走了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许多前世的亡灵者们都在轮回前夕寻找着回家的门一群鸟用了许多次的飞翔来到了妇女的绣布上栖居当焦虑正附其在辽阔的时间中熔化着铁一个从未谋个面的先知,在梦境中暗示我说如能再走三天三夜就能翻过那座冰川遇见前世的情人

8、风翻过了山头低语着说
风翻过了山头低语着说焦虑症过去了,酿酒师已将一坛酒移植到我们的目光能看见峡谷的地域那些逶迤在岩石中的曲线有多玄妙啊你手弯处的伤疤,心口的一阵阵剧痛已经过去了风翻过了山头低语着说庄稼是要有人耕种的,还是遵循祖先的习俗吧让我们在躺下做梦之前把明天的农具准备好最好在鸡鸣三声后就起床,要带上正午的饭团要戴上草帽,因为太阳越来越热烈了风翻过了山头低语着说如能采撷到原始森林中的树皮就能带回到村里造纸了一将树皮在水里煮上三天再放温水中反复的浸泡就出现了纸的原形造纸术,是我们的祖先发明的是由树皮蜕变出的一次魔法之旅风翻过了山头低语着说会绣花而且还会编织草绳的又一个妇女朝西边消失了我们将她送到了朝西的山路上她好像还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在她最后短促的一瞥中她的身心好像已升腾起来了风翻过了山头低语着说擦干眼泪吧,看吧屋檐上的鸟巢中又增加了一双翅膀当它飞翔的那一天,干枯的树枝已经绿了起来冰冷的灶灰上又架上了木块亲爱的女诗人,你忧伤的眼睛又将明亮如初

9、灶神管理着什么
灶神管理着什么?火,是这里逾越黑暗的武器无论是阴郁寒冷的天气,只要有了火就有了时间。我们活着,总是要离时间很近就像你看见了火,时间就回来了用几块石头搭起来的火塘只要有火种,就会蔓延到黑暗的角落灶神,首先要管理好火如果没有火,那些穿越了山冈、庄稼地河流的人就会走得更远,由此而忘却了故乡人之所以有故乡,就是因为有每一个人的灶神无论人走得有多远,他们都会想起火塘边沸腾的铜壸,想起围坐在火塘边的众多魂灵灶神还管理着每天的食物除了火塘,上面有一口黑锅黑锅通常是铁铸的,因为人身体中需要铁所以就有了铁锅。灶神管理着铁锅中的所有食物大地上生长的青菜瓜果来到了灶神面前来到了喷着热雾的铁锅中灶神管理着坛坛罐子里的佐料、腌菜、包谷酒更重要的是管理着我们的胃蕾饥饿和品享食物时的情绪我热爱我们的灶神,在一个个阴晦不明的日子里只要我走进家门,最先去问候的总是灶神只有看得见家里的灶神,我们才会寻找到火种关于古老的火柴盒的位置,佐料的称谓坛子里的老酒,碗筷的历史,盐或辛辣的区别这些日常元素都被伟大的灶神所管理着有了灶神,在回家的路上就看见了烟囱中冒出的烟就听见了一双手划燃火柴的嘘声这是在哀牢山漫长的区境中行走我遇见了各种各样的灶神就像我遇见了绸密的雨季嘘的一声,我看见了灶神手中的一束火光跨过了黑暗的玉米地带,我已经来到了村口饥饿和寒冷还有少许的惊悚伴随着我嘘的又一声过去后,我已经来到了火塘边我来到了灶神身边,我与火保持着距离和亲密的关系我与食物的链接来自那口黑锅,喝了一大杯包谷酒以后,我在哀牢山的一座村庄里沉醉着

10、伟大的神性是冰凉的
站在梅里雪山之下,脚趾头是冰凉的手指头是冰凉的,肋骨是冰凉的,眉额是冰凉的嘴唇也是冰凉的。在朝圣路上仰望着梅里雪山雪峰是冰凉的,裸露出的灰岩石是冰凉的我们双膝着地,磕头,上香、祈祷空气是冰凉的,偶有鸟飞过的痕迹也是冰凉的完全的白是冰凉的,从一丝丝气息中倾听到的祷词是冰凉的,手摇着的转金桶是冰凉的仰起头来,看见的雪山有千层叠加的冰峰是冰凉的这一时辰,我们放弃了全世界的烈火投身于这茫茫无际的冰凉之川。仰起头来偶遇中擦过耳际的风是冰凉的偶遇中看见的一张岁月波涛中的脸也是冰凉的偶遇中看见的一架穿越云层的飞机是冰凉的偶遇中抚摸弹奏的乐器流出的旋律是冰凉的偶遇中追逐的一场原始森林中的狩猎图像是冰凉的偶遇中看见过一只金黄色的凤凰的羽毛是冰凉的啊,我们已抵达中的梅里雪山的神性是冰凉的仰起头来,荡漾在眼眶中的泪水是冰凉的一块绣花手帕是冰凉的,从手帕中飞出的鸟儿是冰凉的身下突然出现的一条澜沧江的湾流是冰凉的从江流中跃出的那条鱼身体是冰凉的雪山顶上盛开的雪莲花和酥油灯是冰凉的伟大的神性是冰凉的,朝圣者的足迹是冰凉的

11、从澜沧江到茨中村的路
从澜沧江到茨中村的路曾经是一位法国传教士走过的路十九世纪末的一个秋天,一位法国传教士穿着黑色的袍衣,他是从青藏高原的峡谷走出来的他要寻找一座村庄,因为在他的行襄中除了有圣经,还有一株葡萄苖你很难理喻传教士是怎样在艰难的长旅中没有让那株葡萄苗死去。澜沧江岸的羊肠小道有砾石,我曾在砾石中滑落差一点就掉进了泛着黑色波涛的澜沧江死神差一点儿就拉走了我我之所以没有从羊肠小道掉下去是因为江岸的一棵树挡住了我的身体是因为我命中的死期未到再就是澜沧江岸上出现了一片炫光它有可能就是当年的法国传教士所看到的一束光泽一碗米饭会让人活下去,一湾清泉会让人活下去一束从澜沧江飘来的炫光会让人活下去法国传教士从江岸的羊肠古道往前走倏然间,传教士已经离开了梅里雪山上下的冰川他已经走出了一座冰川凝聚的峡谷炫光已经带领他来到了澜沧江岸的茨中村传教士放下了行襄,这里有从江岸荡来的灼热之风在海拔的温度中,传教士从行襄中捧出了圣经从那以后,这座江岸的村庄就诞生了茨中教堂那株从法国带来的葡萄苗移植到了泥土中百年以后,我从澜沧江走进了茨中村的小路山坡上的葡萄园是绿色的,茨中教堂的建筑是灰色的从茨中村酿出的葡萄酒是红色的传说中的传教士身穿的袍衣是黑色的山坡上的海拔中变幻出的轶事是忧伤的我站在茨中村的山坡上往下看见的澜沧江是寂寥的死亡或传说,它们在此相遇再分离唯有那些头顶着碧云蓝天在此生活的人们可以告诉你,传教士带来的圣经要怎样诵颂一束束紫红色葡萄要怎样才能酿成葡萄酒



(来源:中国诗歌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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