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
橙子周瑟瑟
在遥远的湖南
有无数间橙子工厂
隐藏在墨绿的树丛中间
橙子滚滚
从机器传送带一端
奔向自由
还有源源不断的
橙子到来
我们爬上橙子工厂楼顶
眺望远处大片橙子树林
它们果实累累
像一只只体态丰满的母鸡
蹲在湖南的山坡上
我要走到它们体内
才能吮吸到雨水、阳光
和夜露的甜蜜
当我们一群人离开时
橙子飞满了天空
橙子的欢叫
让我们频频回头
那是两年前的好时光
点评橙子大概是中国贡献给世界的一种最美味的水果，又因香味馥郁，带上了某种特别的精神性，其于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堪与苹果在西人心目中地位相比。周邦彦有句“纤手破新橙”，其情其境，令人向往。因性喜温暖，南方各省尤其长江以南各省多栽培，橙子也成为了南方的象征。橙子后来传入西班牙、意大利，在欧人心目中也是南方、浪漫和诗意的象征。歌德《迷娘歌》“你可知道那柠檬花开的地方？ /黯绿的密叶中映着橘橙金黄”，塑造了橙子和南方、爱情的三位一体。这首以《橙子》为题的诗，同样写出了橙子这种特殊的南方性和精神性。诗一开始就点出橙子的产地湖南——橙子当然不止产于湖南一地，诗人强调湖南，或因为湖南为诗人家乡，或与湖南有其他特殊渊源——一种南方气息扑面而来。墨绿的树丛，无数间的橙子工厂，源源不断、滚滚而来的橙子，在这些物象的背后，是南方的阳光、雨水和夜露。通过橙子，北方的民众才得以享用这些南方的美好产出。这是橙子的物质属性。“橙子滚滚/从机器传送带一端/奔向自由”，橙子即使被粉身、压榨成汁，它仍然是自由的。这是橙子的精神属性。“橙子飞满了天空/橙子的欢叫/让我们频频回头”，“飞”、“欢叫”，写活了橙子的自由灵魂。最后一行“那是两年前的好时光”把全诗推入怀念的氛围。
来源：中国诗歌网，特邀点评：西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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